您好!今天是 2024-03-28
站内搜索:
您现在的位置:首页 > 名郡东海 > 史海钩沉
赣榆探源
作者:   发布时间:2013-05-31 23:03:27

 

 
 
 
 
谈到“赣榆”,需要从汉代以前的“赣榆”就在云台山说起。也就是说,汉代以前的赣榆并不是在现在的赣榆县境,而是在云台山上。这有许多记载,如《元和郡县图志》:“海州东海县,本汉赣榆县地,俗称之郁州,亦谓之田横岛”。关于赣榆县城在云台山的具体位置,该志也有记载,谓之“赣榆故城,在(东海)县北四十九里,隋末土人藏君相筑”。如果按这个距离推算,此城实际就是在朝阳镇的“新县”城里。因为该志还有一条记载,说“小鬲山在县北六十里”,小鬲山就是新县东面十多里的隔山,山下村庄也叫“隔村”。若减去这十多里,也正合赣榆故城在东海县(南城)北四十九里的新县之数。
“新县”的前身就是南北朝时的“安流县”,此县因海水逼近城下于公元549年,也就是梁武帝死后的第二年改为安流县。安流县故城原先位于台北盐场的塔山西南,约在新县北十里处,南朝时沉入海中,故城现仍在地表下没有出土。安流县的前身是“都昌县”,见于《魏书地形志》:“安流,萧衍置都昌县,武定七年(公元549年)改。”都昌县的前身是“郁县”,见于《南齐书州郡志》:“都昌,宋郁县,建元改用汉名也。”
在汉代,连云港市只有朐、赣榆、计斤、祝其、海西五县,无都昌县。汉代的都昌、广饶两县都在山东北部的北海郡,估计是宋明帝失淮北后,北方州、郡、县纷纷南迁,其中青州、冀州和北海、齐郡等侨置到了郁州,都昌县很有可能也于公元479年(齐高帝建元元年)侨置到了这里,并取代了这里的“郁县”。
郁县前身就是“赣榆县”。《宋书州郡志》说“泰始七年立东海县,属东海郡。又割赣榆置郁县”。郁县于公元471年割赣榆县建立之后,到公元479年被都昌取代,实际只用了八年。“又割”,说明郁县并没有取代赣榆县,而是在赣榆的地盘上划出一块给郁县而已,说明“郁县城”并不在赣榆县城之内。
那么赣榆县城此时又在什么地方呢?据《嘉庆海州志》引《郡国县道志》所云:“赣榆县,太康中立,又移治艾不城”。“太康”是西晋初期的年号,共十年,“太康中”就是太康5年,公元284年。按《云台新志》引《太平寰宇记》:“艾不城,在东海县北二十四里。相传田横避汉,汉使艾不追横所筑,后晋移赣榆县于此。北齐天宝初省。”“后晋”无太康年号,是“西晋”的笔误。按这条信息中的距离推算,再依《云台新志》引顾乾《云台山志》和李普元的《东海志》,都说大村在“东海县城北二十里”,又小村在“大村北五里”,可知在“东海城北二十四里”的艾不城就应该是在大、小村之间,这个位置显然是海清寺塔碑中所说的“海城”所在地。即“此塔镇于海城东南角”,反过来该城就在此塔的西北角,也就是在鸡鸣山东侧的水库下。“北齐天宝初省”,是说赣榆县到了公元550年被“撤消”。
赣榆县从太康中的公元284年移治“艾不城”,到北齐天宝初的公元550年“省”,是不是都在大村呢?依《嘉庆海州志》说梁朝将赣榆县“置黄郭戍”看,此县当在公元549年,即安流县被淹迁到“新县”后迁出大村的。因为这时在云台山还有一个广饶县存在,《魏书》将广饶、安流和赣榆并列,就是东海郡当时所领的三个县。安流迁到了新县,广饶肯定是在大村,而东海郡的郡治在南城,故赣榆县的县城只能迁到别的地方,这个地方就是“黄郭戍”。《嘉庆海州志》引《魏书地形志》说“义塘郡,武定七年置,治黄郭城。“这”武定七年”就是公元549年,是赣榆县迁到“黄郭戍”的前一年,说明“黄郭戍”设立“义塘郡”之后的第二年,赣榆迁到这里并改名为“义塘县”的。《魏书》还说此郡“领县三:义塘;归义,有卢山、盐仓;怀仁,有吴山、魏山、莒城。”都是“武定七年置”。其中“怀仁”是在现赣榆的中部和西北部,即土城到黑林一带,中有莒城、怀仁山和吴山,县城设在古“利成”所在地,今为土城乡的“土城”内。
“归义”在现赣榆县北部,有盐仓城和卢山,县城按《嘉庆海州志》所说的“归义故城在赣榆县北二十里”,就是今天的赣马古城。“义塘”显然是在今赣榆县南部及西南部,因为“塘”就是指“艾塘”,也叫“艾塘湖”,湖在今临洪河口北的新沭河向西。此湖由东向南的环湖路线依次为:自浦南、浦哨到鲁南河为东线,然后拐向西沿鲁南河到侍湾、前湾、南湾及白塔埠北的前营、西边的下湾和上湾,再向西南到石榴北的东南湖、石榴西之浦西、杨圩,再到温泉东之博汪、刘湾、湾子和甘汪,向西北再拐到羽山东之西连湾和东连湾,然后环青湖镇西边的朱洲、黑老淹,北去,湖、张湖和韩湖,再到今石梁湖库区,此库区就是“艾塘湖”西北角的尚存部分;从石梁湖库区接黄川所在的新沭河,然后向东入海是为该湖的北岸。当年汉将艾不追击齐国末王田横就是在这“艾塘湖”的湖北安营扎寨的,其中“前营”就设在白塔埠北和前湾南,东边是“前哨”,也叫“黄呢哨”。显然,当年艾不追到朐山后,没有贸然过海,就在海峡西岸的湖北安下大营,目的是为了不至于被田横渡海过来偷袭。而田横最有可能就是从海峡过来入艾塘湖,从朐山后面包围和偷袭艾不,所以艾不并没有将自己的大营安在朐山,而是扎营在艾塘湖的北岸,即今沙河一带,这里有个叫“城子”的村落,实际就是《云台新志》所云”不知所在”的“艾不城”。依“义塘郡”所领三县:南边是“艾塘湖”,中间是“怀仁县”,北面是“归义县”,正是取这南北两地名字中的一字而得“义塘郡”之名的,郡治所在地也依郡而名叫“义塘县”。但无论是“归义”,还是“义塘”,或是“怀仁”,这些取名都含有艾不对田横的怀德劝归之意。这就是具有几千年历史赣榆县被改名为“义塘县”的背景。
赣榆县被义塘县取代之后,过去32年就到了隋开皇元年,这时按《隋书》所说:“义塘郡及怀仁县。开皇初郡废。”只保留了“怀仁县”,《江南通志》说此时的“义塘、归义二县,隋初亦省入怀仁。”唐初武德四年重置利成和祝其两县,与怀仁并列。八年都并入怀仁。再后就到了五代十国后的金大定七年,公元1167年,又将怀仁改回叫“赣榆”县,县城迁入赣马古城。1945年赣榆县城迁入现驻地,即青口,直到现在。
赣榆县作为行政区划,使用上限见诸文献的就是《汉书地理志》。除此外,197912月在秦始皇陵中出土的瓦片上发现有“赣榆距”和“赣揄得”字样,可知在秦代已有“赣榆”之名。依据秦代实行郡县两级建制,各地征用劳力以县为基层单位看,这时出现的“赣榆”地名应该属于县级建置。秦以前即战国,虽然也有郡县出现,但连云港市属鲁,周边还有莒、郯、邾、鲁、齐等国,无郡县出现。秦灭六国,初分三十六郡,连云港市属薛郡。秦二世胡亥二年,公元208年又改薛郡为郯郡,并从琅琊郡中分出一部分设立“东海郡”,连云港市为朐县,属东海郡;赣榆县肯定也始建于这一年,属于琅琊郡。
如果从此算起,到公元471年迁入义塘,则赣榆县在云台山的历史共存在263年。县城从公元208年设立,先在新县,到76年后的公元284年移到大村,又过187年到公元471年,移至海峡西岸的今赣榆沙河城子。关于“赣榆”一名的来历和含义,无历史文献予以说明,虽然也有现代人写文章探讨过,但还是不尽人意,仍需进一步考证。笔者得到三个出处:
一是《山海经》中的“肝榆”。即“在肝榆之尸北”。
二是秦始皇陵出土的“赣揄距”、“赣榆得”。
三是东汉人崔琰在《述初赋》中所说的“句榆”。也即”朝发兮楼台,回盼兮句榆。顿食兮岛山,暮宿兮郁州。”这“句”就是”勾”。
后来在云台山的实地调查中,发现一处叫“西隅”的村名,可能帮助我们解开“赣榆”之迷。这里先从后者说起。由于云台山有“舜葬苍梧”的历史背景,而《山海经》中又“有女和月母之国是处东极隅以止日月”。所以西隅”怀疑是栖虞”的音转。此村早期的东面很可能还有一处东隅”。“栖虞”是`相对于东隅”而被叫成“西隅”的。“东隅”与“月母国”所处的“东极隅”关系密切。因为“极”就是陆地的尽头,东面就是茫茫大海了。如果将形容词“极”字去掉,这陆地尽头处就是“东隅”。这与“西隅”东北边的东磊地望极为吻合,因为东磊不仅位于陆地的尽头,它的东面过去大海。
这还有北边东连岛上的汉代界碑佐证,碑中说东连岛是“朐与柜分,高顶为界,东各承无极”。这个“无极”就是大海,应该说,东磊的东面原先也是“无极”,故“东隅”也可称之为“东极隅”。“隅”的本意是向内凹弯,“西隅”就是这样的一处凹湾。东磊也是一处凹湾。在凹湾的山顶部还有一处“女和月母之国”的文化遗存,至今保存完好。这处遗存刻在一块“摸忽石”上,“摸忽”是现代人听地方山民口音写出来的,实际应写作“母和石”,现在大家都称它为“太阳石”。
“母和石”就是“女和月母之刻石”的简称。该石上刻满了岩画,主要内容是太阳、月亮、星辰和象征大地的九宫图、象形文字等。西侧下面还压着一石,石上也刻有一组岩画,岩画中有一棵扶桑大树,编号为1。树上由大到小还刻有三个太阳。大树北边刻一些日月星辰类画面,这些岩画与古史记载中的“日出扶桑”完全吻合。“日出扶桑”是说上古时代,东方海边生长着一棵大桑树,每天清晨,东方海面上硕大的红轮出来,山民透过大桑树的枝隙看去,那红轮就好像是扶着这棵大树上升一般,故有“日出扶桑”之语。每天傍晚,这个太阳又从西方落到地平线之下。大树西边所刻的日月星辰画面,中有两条相交的线,像是树枝,开口向西,星辰位于西部,即在树稍上,这两已连在一起的树枝,应该说也是一棵大树的暗喻,编号为5。按扶桑树中刻的三个“太阳”,最大的在下边,是早上日出时的太阳;上面一个中等,是半空中的太阳曰最上面接近树梢的一个最小,是指快到天顶部位的太阳。在扶桑树东北也刻了三个”太阳”,编号为236,个头都与扶桑树最上部的太阳一样大,但比编号4中的那些星辰个头要大得多,且没刻在一起。其中编号2的太阳距离扶桑树最近,被刻在一片从树上飞出的叶片上,说明是从东方刚刚起程西行的太阳。第二个太阳编号3,刻在编号2的西北边,但还没有到达西北大树的顶端,应该说这是在天顶上运行的太阳。第三个太阳编号为6,是在西方大树的西北边,位于星辰之下和树梢之上,说明这是即将落到大树下的太阳。这显然告诉我们:在西方太阳落下去的地方,还有一棵大树。这棵大树编号为5,与编号1的东方大桑树刻法完全不一样,而是两条线由开口到相交,中间还刻了几条小横线,犹如榆树的半个叶子,这棵树就是位于西方的大“榆树”。成语”失之东隅,收之桑榆”就来源于这个题材。因为成语中的“东隅”指的就是日出之处,而“桑榆”也是日落之处。前面说过,东方的“日出扶桑”,点明是桑树曰那么西方日落之处就是榆树,“收之桑榆”就点明是榆树。因此,中国的这句成语实际上就是在连云港市“东磊”和“西隅”这一带产生的。“失之东隅,收之桑榆”由于也可写成“失之东榆,收之桑葚”,可知“东隅”也即“东榆”。古人之所以选择“桑、榆”这两棵大树代表太阳的升降,那么这一东一西的桑、榆大树肯定也是较大的树,主干很高,故用“扶桑”和“干榆”来形容。此处的族人也因属于“女和月母”之族,而加月旁,也即“肝榆”。“肝”的本意在《说文》中谓之“木藏”也,意思是木头的心脏。高大的树木,都是靠木头的主干或者“干脏”支撑的,这个本意完全符合早期“肝榆”替代“干榆”一词的组合原则。“肝榆”一名由此而来。“肝”后来引申为动物的消化器官,再后来就被引申为是人的内赃之一了,是造血的器官,也即“肝脏”。至于这“肝”是何时被“赣”取代的,还难以确定。但“赣”的结构是“立”、“早”、“人”、“工”、“贝”的组合,蕴意当为”早上只要人人都去做工或者付出劳动就都能立刻得到贝”。
《说文》中的“赣”原意是“赐”,这“赐”的结构也是“容易得到贝”的意思。“贝”是海中的好东西,好的贝壳还可用来作为交换物品用的货币,也称“宝贝”。我国传统的市场交易因都是在早上进行的,故称“早市”,“赣”字中就隐藏着这一信息。“榆”字除“桑榆”一解外,还有秦始皇陵出土的瓦片,其中一块刻着“赣揄得”,另一块刻着“赣榆距”,可知“揄”和“榆”在秦代以前是通用的,“赣揄”实即”赣榆”。《汉书》作“榆”,后代的各类地理著作都作“榆”,故“赣榆”一名没有疑义。
显然,上述这些都是今云台山在汉代以前称为“赣榆”的历史背景。依据上述背景,我们就可以得出这样一个故事:即在上古时代,东方海中有一个大洲,叫“郁洲”。在郁洲岛的最东边有个叫“东隅”的地方,现在叫做“东磊”。原先这里生长着一棵大桑树,人们一直把那棵大桑树视为“日出扶桑”之所。而在郁洲岛西边也有一个叫“西隅”的地方,原先也生长一棵大树,是榆树,当时人们就把这个地方称为“西榆”。“西榆”与海峡西边的古“句国”接近,故也被称为“句榆”。这棵位于“句榆”的大树,人们都把它视为日落之所。成语“失之东隅,收之桑榆”就是从这一东一西生长着两棵大树的地方诞生的。故事背景大体是这样:有一个人在早上日出之所的“东隅”没有找到海中的“宝贝”,但却坚持找下去,一直沿着海边找到晚上的日落之所“西榆”,这才找到了贝。后来人们就把这个故事比喻成为:如果你在这里失败了,但只要执着,还能在别的地方得到胜利。由此可见,“赣”之所以取代于“肝”,是在文字的象形方面更能体现出“东榆”和“西榆”这个故事的历史文化背景。有文献认为,《山海经》里还有一个“盖余”,就是“赣榆”,其实这不是一回事。因为“盖”既为国也为姓,如“盖国”和“盖余之国”,东汉虎牙将军“盖延”就姓盖。但“肝榆”或“赣榆”就不是姓。“盖国”的都邑在今山东省沂水县城西北的古城和余良一带,盖氏家族就发祥于此。可见《山海经》中的“盖余”并非”赣榆”,前者是在山东沂水县,后者是在连云港市的云台山,是两个不同地方的地名。
 
 
 
 
(摘自《连云港史志》,作者:王洪金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