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西朱范村的方言
作者:   发布时间:2013-05-31 08:00:00

 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 
 
 
方言的基本解释是,一种语言中跟标准语有区别,主要用在口语上或口头上的地区性或区域性的语言变体。更具体一点,方言就是语言的变体,根据性质,方言可分地域方言和社会方言,地域方言是语言因地域方面的差别而形成的变体,是全方言民语言的不同地域上的分支,是语言发展不平衡性而在地域上的反映。社会方言是同一地域的社会成员因为在职业、阶层、年龄、性别、文化教养等方面的社会差异而形成不同的社会变体。我们所说的方言,一般是指与普通话相比较而言的一种语言载体,只通行于一个地区的话。
 
对于方言,晋·葛洪《抱朴子·钧世》记载:“古书之多隐,未必昔人故欲难晓,或世异语变,或方言不同。”唐·皇甫冉《同诸公有怀绝句》:“移家南渡久,童稚解方言。”明·唐寅《阊门即事》诗:“五更市买何曾绝?四远方言总不同。”包括近现代作家都对方言有过不同的描述或实录,甚至有过方言小说的出版,比较有影响的作家作品如沈从文的《边城》、周立波的《暴风骤雨》、古华《芙蓉镇》等等
 
由于西朱范村所处地域的特殊性,数百年间,这里的人们在日常生产、生活中,产生了有别于其他地方的风俗习惯、人文气质、民俗民风,特别是在地方方言方面,既有山东鲁南地区彪捍粗犷、豪迈直爽、风趣幽默的特点,亦兼有江苏苏北地区的细腻柔和、婉转轻滑、情感丰富的风格;既有与大量普通话相同的词语,但也有“词义相同,词形有别”或“词形相同,词义有别”的现象。可谓交融杂烩,别有情趣!
 
词义想同,词形有别举例。大大,普通话的意思是指爸爸。你大大多大岁数了?俺前些日子见着你大大了!等等,这是词素不同。还有部分词素不同的。如拢共,是总共,一共之意。俺家今年拢共才收地瓜(红薯)、地蛋(土豆)二千斤!俺手里拢共才三块五毛钱!还有是音节不同的,如皮、望、胳膊肘子、胳儿拜子、派赖等。分别是顽皮、调皮,探望、指望,肘,膝盖,脏之意。你这小黄子(小孩)太皮了!二巴他大大不合适(有病的意思),你买点点心去望望。大大,不知怎么回事,俺的胳膊肘子、胳儿拜子痛!这么大人了,屋里也不知道拾当(收拾),派赖不派赖?
 
方言有其强烈的地方色彩,蕴涵着丰富的情感情绪在里面,如果不是本地人或对当地方言有所了解的人,根本不知其何意,听了让人不知所终。词义相同,词义有别的方言就属这一类。烧,在西朱范村一带有两种意思,一是得意,二是逞强、争强好胜。例:你烧的都不知姓什么了。你烧什么,俺还不知你的根底(本事)么?
 
相似的还有逮、瞎等。普通话有好几种意思,而在西朱范村只有含有捉拿、逮捕之意。“唉,你听说没有?‘四人帮’被逮了!”瞎的引申更多。普通话只指失去视觉功能,而西朱范村方言同时可指失去嗅觉功能,如“瞎鼻子瞎眼”;由此引申出“坏”,“坏脾气”,“坏习惯”,如“这人学瞎了”;又引申出“农作物收成不好或籽粒不饱满”,如“今年的大豆瞎定了”;又引申为技术低,如“俺瞎死了,什么也学不会”。应用最广泛的是“丢失、失盗、走失”义,如“东庄上昨夜又瞎了一只羊”
 
西朱范村一带方言中同义词极为丰富,可分为等义词和近义词两大类。
 
等义词在意义上,是部分方言与其相等的普通话词语并用,构成一组一组的等义词。锅屋、太影。意思是指厨房、太阳。有的方言词语,往往用法更多,成批构成众多等义词。手帕、毛巾,在方言里就有手布子、擦脸布、餐布子、脸布子、抹布子多种叫法。还有腹泻,有拉肚子、拉薄屎、跑肚子、破肚子、肚子不好等。
 
近义词在本地方言中,表面看,词语意义大体相同或相近,但无论意义、感情色彩、还是用法,都存在一些差异。比如望、看、瞄、瞪。而应用最广泛的是瞧,它既有探望义,也可探望亲人或病人用,更有一种是,闺女出嫁的第二天或第四天,娘家人来探望,叫“瞧亲”。“瞧亲”也是西朱范村一带的风俗习惯,由女方的爷爷或叔叔带着新娘同辈份的至亲孩子一同到夫家探望。
 
俗话说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,一方水土同样孕育着一方民言俚语,这些语言的存在,具有传承先祖遗留下来的民土风情,生产生活习惯的作用,它在各个历史发展时期都打了深深的烙印,具有鲜明的时代特征和地域特色,极大丰富了数千年来中华民族的文化大宝库。在这些极具地方特色的语言文化中,既存在着为当地民众所普遍接受的大众方言,但同时也有部分语言被当地群众所忌讳,排斥,甚至一些标准语言也不能幸免,而被本地方言所替代。特别是关乎生老病死、宗教信仰、人际关系、日常饮食等常用语,在当地使用更要慎之又慎,避免引其不必要的麻烦和误会。
 
对缺乏生育能力的妇女,要说“没开怀”。生孩子要说“拾、拾了”,对属相为蛇的,只能说“属小龙”;人的年龄到了“四十一岁”,“一百岁”,也只能说“四十二岁或三十九岁”、“九十九岁”。因为在本朱范村的方言避讳里,有“四十一岁属驴”,“一百岁作茧”的之义。对老人的年龄更需忌讳说“七十三”和“八十四”,这里自古就有“七十三,八十四,阎王不叫自己去”的说法,有即将死去的意思。
 
方言中,西朱范村人对“病”字使用的也极少。一般人得了病,叫法比较婉转,叫“有症”、“不舒坦”、“不合适”、“不得劲”。正在治疗的,叫“没好利索”、“还没治利索”。“死”这个字眼,更要注意,一般对于不同年龄,不同性别的人使用不同的避讳词语。对老年人的去世,一般说“老了”,老人的丧事称“老人了”或“殡事”;年轻人和小孩子的死刚称“殇”;妻子死了称“殇家”。有人被判刑,都说“蹲了”、“罚劳改”,逮捕的委婉说法是“带走了”、“逮了”。
 
西朱范村方言众多,数不胜数,并且很多方言,外人听来如雾里看花,隔江望月。现辑取一二有趣味的方言供了解参阅。就地—地面;忽儿毛子—毛毛雨;冷子—冰雹;当天子、家天子—院子;识字班—未婚女青年;大伯头子—丈夫的哥哥;牙巴壳子—下巴;额儿盖—额头;糊涂—用粮食面粉做的稀饭;毛猴子—狼;长虫—蛇;蛇虫子—蜥蜴;蚂个叮—蚂蟥;家雀子—麻雀;姐溜猴子—蝉幼虫;沙牛—母牛;趴蛋—未阉割的公猪、种猪;奶拱子—哺乳期的仔猪;嚼舌头—造谣;活(he)撒(si)—抖动物品、不稳重、败坏家业;现眼—丢人;稀松—普通、很少;太影地—阳光照射到的地方;凉月地—月亮归到的地方;坷头子—小土块;烂泥(音迷)—泥土;剁刀—砍刀;叫驴—公驴;罗蛛子—蜘蛛;围嘴子—涎布;面叶—面片儿;二抹头子—稠稀饭;嚼舌头、嚼蛆—胡说八道、胡讲乱讲;派酒—劝酒;
 
方言是一篇哲理小品,越咂越有味道,能品味出人间万象,人生百态,酸甜苦辣咸千滋百味尽在乡间民风里;方言是一首粗犷的诗词,家园乡情亲切厚重,醇厚素朴,土层下原汁的母液浓郁醉人;方言是一曲婉转的歌吟,意境质朴隽永,古老而有温馨,野性而又圣洁。古往今来,它一再被乡人村夫反复吟颂和传承,且经久不息,这是一个永远也解不开的怀乡情结,这是一点永远脱离不了家园母性怀抱里的辉光,因为它维系了一方人与一方土,一方水之间的思念和怀恋,它只能是方言,不可替代!
 
(摘自“原始之爱”博客)